是師尊了！這麽評判應該沒錯！

也不知道洛寒聽沒聽見，反正他的腳步放緩了許多，走路的姿勢更加婀娜。

第二日上午，秦歌早早起來做了三份美味早餐，等自己和小霜吃完許久了，洛寒才打著哈欠從房間裏出來。

難怪之前兩人總是碰不著面，都太陽曬屁股了他才起床，而她早買好食材進宮去了。

想到進宮，秦歌暗暗嘆了口氣。

候著洛寒吃完早餐，秦歌提著一個小包袱示意他可以出門了。

與秦歌興奮相比，洛寒顯得懶洋洋的，一副根本不想去的模樣。

“我們出發吧，天下第一大美男！”秦歌討好地催促道。

“哼！”洛寒很受用這個稱呼，果然願意放下茶杯出門了。

秦歌以為兩人是往河邊走，卻不想洛寒竟然帶著她往深山裏去。秦歌雖疑惑，但也不敢多問，就怕情緒多變的洛寒，下一秒就翻臉不願意教她了。

等到爬上兩座山，穿過一條山洞，再下山，累得秦歌大喊走不動的時候，一片盈盈湖面映入兩人眼簾。

秦歌驚喜地喊道：“這裏竟然還有一處湖水，太漂亮！你是怎麽發現這裏的？”

“我自然知道！”洛寒很傲嬌，一如既往的傲嬌。

“是是是，洛寒公子神通廣大。”秦歌適宜地拍拍馬屁，她走到湖邊，脫下鞋子：“我們開始吧！”

“要不看在我大發慈悲份上，我才不願意下水呢！”洛寒嘴裏埋怨著，兩只腳已經一步一步朝著湖中走過去。

秦歌已經走到了水淹沒到膝蓋的位置，再往前，就有點恐懼了。她想了想，側頭問：“在這裏學，可以嗎？”

洛寒看了看水的高度，還沒淹沒他的小腿，他輕飄飄地瞥了秦歌一眼，繼續往前走。

秦歌咬了咬唇，乖乖地跟在後面。

水已經到秦歌腹部了，她有些緊張，看洛寒還要往前走，她忍不住伸手抓住了他的衣袖，忐忑地問：“這樣可以了吧，再深點我有些害怕。”

“害怕就別學了。”洛寒冷淡地說道。

秦歌皺了皺眉頭，搖搖頭：“我還是想學。”

洛寒不說話，再次往前走。秦歌緊張地跟在後面，當水沒過她的胸口時，她感覺有些窒息，不禁大口大口喘氣。

為什麽還要往前走？

看到洛寒還沒有停下來的意思，秦歌急了，再過去，水非到她的脖子不可。

“我們，我們就在這裏學吧，別再往前走了。”秦歌帶著哭腔喊道。

“我說過了，你若是怕就不要學了。”洛寒側過臉，頭發遮住了他的眼，判斷不出他此刻是否在生氣。

“我，我學。”秦歌想哭的心情都有了，可是她自己百般纏著洛寒教她游水的，她現在又怎麽好臨陣脫逃。

走，繼續往前走，水已經淹沒到秦歌的下巴了，她不自覺地伸出手拉住了洛寒的衣袖，緊張到了極點。

“昨日在船上我問你的問題，現在可有答案了？”洛寒輕聲問。

“問，問題？”秦歌腦袋有些卡殼，“什麽問題？”她此刻滿腦子都在擔心自己下一秒會不會被水淹沒頭頂，她盡量仰起頭，手指緊緊抓住洛寒的衣袖。

“怎麽，你不記得我說過的話了？”洛寒聲音變冷，“還是說，你根本就沒有留心聽我說話，把我的話當做是空氣？”說著，他抽了抽自己的衣袖，嚇得秦歌臉色瞬間發白，嘴裏忙改口道：“我聽了，聽了！嗯，只是我需要回憶一下，給我一點時間，我想想。”

秦歌努力回想，在船上，他說了什麽來著……

“你為什麽要給我錢？”

“為什麽不願意我用美色？”

“你是不是不想他們看我？”

對，好像就是這些！

秦歌忙答道：“我給你銀票是覺得你用美色換游船太不值當了，要知道依你的姿色拿去香凝院去賣，可以換更多的銀票！”

洛寒眉頭一跳，臉色黑了一圈。

“不是這個。”半晌後，洛寒陰冷地說道。

聽他的語氣，大有如果秦歌想不起來，他會毫不猶豫把她丟下水的可能。

秦歌抖了抖身體，連聲喊道：“我，我再想想，再想想！”

用力攪騰著腦袋瓜子，把昨日從出門到落水前每一個畫面都仔細回想……

45游水

“你是不是已經喜歡上我了？”

啊，這是個問題，難不成他在問這個？

答案肯定是沒有，秦歌張嘴就要回答，可一想到洛寒極度自戀的性子和翻臉的速度，秦歌就不敢開口了——萬一觸怒他，她極有可能成為這湖裏的一縷幽魂。

幹嘛要問這個問題？難道她平日裏表現得還不夠明顯嗎？他就這麽迫不及待的想要嫁人嗎？難不成他有什麽心理陰影？跟身體有關的？

……

秦歌的思緒千變萬化，她想到了很多可能性，包括洛寒以前是不是受過什麽刺激，被人拋棄或者什麽的，所以他現在才有恨嫁的想法。如果她現在老實的回答，會不會進一步傷害到他，那他會不會因此再受打擊，變得神志不清，然後……

秦歌還在腦海裏編排洛寒這一生悲慘的故事時，洛寒再次開口了，他說：“看來你已經學會游水了。”

嗯？？

游水？？

秦歌看了看洛寒，他竟然在離自己三米遠的距離，那她……秦歌看了看自己的身體，竟然漂浮在水中，她大驚，整個身體頓時失去了平衡。她驚恐，感覺自己要淹水了。

“把身體放輕松，你越是緊張，身體只會下沈得厲害。”洛寒在不遠處輕飄飄的指導道。

“我，我不行！”秦歌滿心恐懼，“快來救我，救命！”

“閉嘴！”洛寒惡聲喝道，“再吵，就把你按進水裏，反正你也不待見我，正好永遠別見了！”

秦歌的喊叫戛然而止，她覺得這家夥真有可能這麽做！

秦歌努力保持平靜，任由湖水微微蕩漾著托起她的身體。她發現自己好像沒有往下沈了，而且身體變得輕盈。

哎？

秦歌嘗試著學著魚那樣扭動著身體，兩只手撥開水面。

動了，她能在水裏游了！

秦歌驚喜不已，她想要學洛寒那樣在水裏游水的姿勢，可是她剛擡起胳膊，剛剛維持的平衡頓時打破，她身體一沈，嘴巴裏被灌進了好幾口水，她大嗆著咳嗽。

“誰讓你這麽著急！”不知什麽時候，洛寒已經站在她的身邊，他伸手拖住她的身體，秦歌總算喘了口氣。

“你看到了嗎！”顧不得鼻子裏還有些不舒服，秦歌抓著洛寒的手臂驚喜地叫道：“我剛剛會游水了！”

“切，你那是游水啊，你只不過是讓身體浮起來而已。”洛寒很不客氣地戳破道，看秦歌有些失落，洛寒一把拖住秦歌的腰，讓她整個身體橫在水裏。

“想要學會游水，第一就得不要怕水，你若怕了，只會覺得水是恐怖的東西，自然不會輕松的把自己放進水裏。”

洛寒簡單的解釋，他讓秦歌依托在他的手臂上學習劃水的姿勢，被托住身體，秦歌既可以泡在水裏，又能練習劃水。

原來，他剛剛把她帶進水裏，是想讓她戰勝淹水的恐懼。瞬間，秦歌發現，洛寒在她心目中的形象沒那麽娘炮了。

洛寒不了解她心裏的小九九，看她記住了劃水的動作後，便漸漸松開手：“第二自然就要相信自己不會沈下去，你若老想著會沈下去，那你就一定會沈下去。”

沒有洛寒的支持，秦歌起先稍稍恐懼，不過，她願意相信洛寒的話。

她迅速調整心情，心裏默念著：我是魚，我是會游水的魚，我……

身體往下一沈，秦歌又灌了幾口水。

嗚嗚，我不是魚，我是草！

“最後一個……”洛寒看她又喝了一肚子水，還是好心地把她從水裏提起來。

秦歌感激地朝他笑了笑，心裏卻吐槽：你就不能把所有要點一次性說完嗎，非要看她喝了水才講！

“最後一個就是勤加練習，游水雖對於大部分人來說不是難事，但你這麽笨，不練習十天半個月的怕也成不了。”洛寒不放棄任何一個可以給她落井下石的機會，“在水裏泡了那麽久我也該上去曬曬了，你自己好好練習。”

說完，不等秦歌提出抗議，他已經甩開她緊抓著他衣袖的手就要走回湖邊。

心裏默念洛寒給出的游水三點，秦歌鼓足了氣想要自己試試。

第一，不要怕水

第二，劃水的姿勢

第三，練習

……

朝著湖邊才走了幾步，洛寒停了下來，他抽了抽嘴角，低下頭，眼神犀利地射向衣角上那只手。

“松開！”

“洛寒，我覺得我還是在水淺的地方練習吧，這裏太深了，我怕我萬一不小心被水淹了，你來不及救我。”秦歌身體泡在水裏，眼神巴巴地望著洛寒。

“真是沒用！”洛寒嘴裏雖很鄙視秦歌沒骨氣，但還是變相的饒過她：“隨便你要怎麽做，反正我已經教完了！”

“放心放心，我一定會學會的！”得到洛寒這位可怕游水先生的同意，秦歌開心松開手，游在水裏劃動著手，兩只腳踢踏踢踏地朝水淺的地方游去。

她沒有註意的是，在她身後——在她兩條腿踢出的水花後面——在她兩條腿踢出的水花濺了洛寒一臉水的身後——洛寒的臉黑得像是烏雲密布的天空。

秦歌，你給我等著！

洛寒捏著的拳頭咯吱咯吱響。

秦歌在沒過膝蓋的區域努力練習，她只是擡了幾下胳膊蹬了幾下腿，全身就沒力氣了，好似有重物拉著她的四肢往下墜。

她站起身，試著擡起手，滿衣袖的湖水從誇大的袖口出倒出來。她又擡起一條腿，裏褲連同外面的長裙帶起許多湖水。

“原來是這些衣服害的！”秦歌甩了甩因為打濕而變得很重的衣袖，眉頭緊皺，她感覺自己被身上的衣服牢牢束縛了。

魚，可不會穿這麽多衣服在水裏游！

“時辰不早了，今日就到此吧！”洛寒看了看天色轉過身，“你去那邊換好幹衣裳，趕緊的，我可不會等你太久！”

秦歌也覺得穿著這身長裙不適合學游水，她一邊答應著，一邊琢磨著回去以後讓小霜幫忙給她做一件適合游水的衣裳。

如果說上山的路讓人疲憊，那下山回去的路差點沒讓秦歌趴在路中央不願意起來。

46特制游衣

這家夥幹嘛找那麽遠的深山裏教她學游水啊！

拖著快要折斷的兩條腿回到府裏，秦歌差點倒頭就睡，可想到還有改造衣服的計劃，她只能硬著扛著眼皮不讓其往下耷拉，強打起精神與小霜拿著已有的衣服秉燭夜談。

小霜雖不懂自家小姐為什麽要做那麽奇怪的衣裳，但小姐說有用，她也只能順其意思做了。

秦歌不知道自己什麽時候趴在桌子上睡著的，醒來發現小霜仍點著蠟燭替她縫衣服，外面的天色已經大亮了。

“小霜，你一夜沒睡啊！”秦歌打著哈欠，伸了個懶腰。

“小姐一個晚上都叫著做衣裳，連我勸你去床上睡你都不肯，硬要賴在這裏，我想著小姐是急著穿，所以就連夜給小姐做好了。”小霜低頭咬掉手裏的線，抖了抖衣服。

“我都不記得昨晚我自己說過什麽了。”秦歌撓了撓頭，可能是真的睡糊塗了吧。

她站起身，借過小霜做好的衣服，站在鏡子前比了比，看上去和想象的一樣，就是不知道下水以後會怎麽樣。

“今日我還要跟洛寒出去，你去床上躺著休息吧！”秦歌稍作洗漱，快速整理出跟昨天一樣的小包袱。

“小姐今日又要出去？”小霜看她興致勃勃的樣子，忍不住問道，“跟洛寒公子一起出去的話，應該不會進宮了吧？”

秦歌擰著小包袱的手一頓，臉上的笑容稍稍有些減少，她淡淡說：“不進宮了，皇後娘娘不許我再給太子做吃的，也不許我隨意進宮了。”

“那太好了！”小霜拍手叫道，“小姐不進宮才好，跟洛寒公子在一塊更好！”

唉，沒想到她與南宮辰的約定是這樣無疾而終的，秦歌只能暗暗嘆息了。

今天的游水非常順利，秦歌換上小霜給她做的特制游衣——去掉了長裙，換上了利索的長衣長褲，縮窄了以前寬大的衣袖和褲腿，再用布條把手腕和腳腕處綁好，這樣的裝扮引得洛寒側目，不過他也懶得開口詢問。

秦歌跳下水練習，果然，這套游水的衣服方便多了，秦歌感覺自己能夠伸展開在手腳使勁游了。

“你這樣的游法，還沒游出幾米就被自己累死了。”洛寒雙手交叉抱在胸前，站在岸邊瞅著水中的秦歌。

秦歌停止了在水裏折騰，想了想，問：“怎樣游才不會費力又能游得快？”

“調整呼吸，別使全勁。”洛寒遠程指導道。

“哦。”秦歌點了點頭，她先讓自己泡在水裏，然後有意的放緩呼吸，當她松開撐住的手時，“咕咚”很好，她又嗆水了。

“咳咳！”秦歌捂著鼻子咳嗽：“不行，你說的這個不對。”

“是你自己太笨！”洛寒有點恨鐵不成鋼地咬了咬後槽牙，最後，他忍不住踩進水裏，揪起秦歌讓她在一旁看著他親自示範。

他游水的姿勢很輕松，像是漂浮在水面一樣，不費吹灰之力。

秦歌被其感染，忍不住跟著游起來。他劃水，她跟著劃水，他扭動，她跟著扭動，不知不覺中，她同他一起游到了湖水側面的小島，那裏種滿了花樹，不少花瓣飄落在湖面上。

“我，我好像會游水了，我……”秦歌驚喜地大喊，剛喊到一半，一口水灌入她的鼻子裏，她嗆得咳嗽，瞬間打亂了原有的節拍。

腳下踩不到底，秦歌心裏發慌。她下意識地想要喊救命，就聽一旁的洛寒用警告的語氣說：“沒喝過幾口水的人怎麽學得會游水！別想著嚷嚷了，我是不會聽見的！”說著，洛寒一扭腰，故意與秦歌拉開距離。

秦歌欲哭無淚，看著有些距離的岸邊，她暗暗鼓勵自己不要著急，她只需像剛才那樣游，就能游上岸邊。

努力調整呼吸，秦歌盡可能讓自己平靜下來。對，就是這樣，然後擺動手臂，劃水，兩條腿像魚那樣扭動，扭……

秦歌忽然感覺左腿抽得疼，她下意識地用手去碰自己的腿，身體頓時失去了平衡，整個人開始往水裏沈。

“救，救命！”秦歌大聲呼喊，她努力把頭從水裏冒出來，可是腳上的疼痛令她無法直起身體。她在水裏拼命撲騰，想讓洛寒註意到這邊。

“都說你喊了我也聽不見，別費力氣了！”洛寒故意背對著秦歌不去看她，他泡在水裏，手指撿起水中的花瓣在指尖把玩。

“洛，洛寒，救，救我！”秦歌一口水一口呼救，這家夥怎麽還不過來！

“都叫你不要喊了，我……”洛寒回過身，見秦歌已經整個頭淹沒在水裏了，心頭一沈，連忙游過去，兩只手在手裏抱起秦歌。

“我，我的腳好疼！”雖然被嗆了很多水，可左腳更疼得厲害。

“我看看。”洛寒右手摟著秦歌把她抱在懷裏，讓她半個身體都能露出水面，另一手則抓住她的左腳，仔細檢查她有沒有受傷。

“腳抽筋了。”洛寒的手按在秦歌的左腳上暗自用力。

“我剛剛又差點淹死了。”像是控訴洛寒沒有及時過來救她，秦歌嘟囔道。

“誰知道你竟然那麽笨，游了那麽久還能腳抽筋。”洛寒嘴裏奚落，可手一直用力握著秦歌的腳替她按摩。

“誰讓你丟下我不管的！”秦歌想到自己又差點被水淹死，不禁有些怒意：“你明明答應教我游水，可你卻並不用心好好教我，還把我丟在一旁不管不顧，我，我……”說到這裏，秦歌聲音哽咽，越想越委屈，她幹脆哇的一聲大哭起來。

洛寒張了張嘴，又閉上。

等著秦歌哭得差不多了，他才緩緩柔聲問：“現在腿還疼嗎？”

臉頰上還掛著未幹淚珠的秦歌動了動腳，搖頭：“不疼了。”

“好。”洛寒輕輕松開秦歌的腿，把她放回水裏，但右手仍然摟著她，擔心她再次不穩。

“你是想上岸坐著休息會兒，還是繼續游？”

一直以來洛寒都是以傲慢與偏見的態度出現在她面前，此時見他如此異常溫柔，秦歌倒有些吃不準他的意圖了，難道是在考驗她，如果她說休息，他就會立刻板著臉說不教她了？

47他喜歡花

以秦歌自認為對洛寒的了解，她決定了：“繼續游！”

洛寒一改之前對秦歌的無盡嘲諷，開始耐心的指導她怎麽游得更好。他這副好老師的模樣一度令秦歌有些不太適應，她想問他怎麽了，但看他教得那麽認真，秦歌也不好走神談其她的，只能配合著更加努力學。

兩人無形中的互相影響令秦歌學得很快，幾天下來，她已經可以自如的在水中游來游去，甚至閉氣潛游一小段也輕松得很。

秦歌覺得自己已經愛上了游水，一天不圍著湖中心的小島游上幾圈還真是渾身不舒服。

游累了，秦歌就趴在小島邊的花樹下仰天躺著休息，而洛寒，自從確認她學會游水後，他便靠在樹幹邊閉目養神，如果她在湖邊游，他便靠在湖邊的樹幹，如果她繞著小島游，他便靠在小島上的樹幹上，總之，看得她緊緊的，似乎又怕她像上次那樣被淹了。

秦歌很感激，也很不好意思。想起自己上次哭著指責他不負責任，秦歌就覺得欠他一個解釋，或者更該說是道歉。

“洛寒，謝謝你教我游水。”秦歌擡頭看向坐靠在花樹上的洛寒，他今日一襲紅衣，比花樹上綻放的紅花還要艷麗。

洛寒微瞇著眼睛，很愜意的模樣：“你這話我已經聽得耳朵起繭子了。”

“上次的事，就是我腿抽筋的那次，是我無理取鬧了，你別放在心上。”秦歌從水中站起身，爬上了另一棵較高的花樹，這樣，她可以仔細看到他的表情了。

洛寒聽見對面的樹枝間有窸窸窣窣的聲音，只瞇著睜開一只眼，又閉上了。這裏的花樹有很多枝枒，不擔心她會掉下去摔了。

說來也奇怪，自從上次她腿抽筋淹水後，他就特別關心她了。長這麽大，還是他第一次對人那麽體貼，這是為什麽呢？

洛寒閉上眼再一次回想起那天，秦歌緊緊抱著他哭泣的模樣。

她的手很用力很用力的抓著他的衣襟，就像他是她此間唯一的依靠。她哭得很大聲，也很難看，可是當她那弱小的身體緊緊靠著他，在他懷裏微微顫抖時，隔著薄薄衣裳的他的心竟也跟著那樣的頻率微微輕顫。

因為從沒遇到過類似的情況，所以他很難明白那是怎樣的一種心情。思來想去了那麽些天，洛寒總算想通了——一定是那天，剛巧他抱起她時清風吹起了花瓣，漫天飛舞，他在花雨中的樣子非常美！

以至於他的心情很好，所以才會不厭其煩的教這個家夥。

“我總算真正學會游水了。”秦歌越爬越高，踩在了花樹最高的枝丫上。她輕輕晃了晃腳下的樹枝，枝頭上的花瓣便洋洋灑灑的飛落而下，飄在洛寒周身，他的臉上立刻露出自我陶醉的模樣。

他果然喜歡這些花！

秦歌暗暗想著，又搖了搖了樹枝，飄下去的花瓣更多了。

“這下不用擔心救人的時候自己再被水淹了。”秦歌叉開腳坐在樹枝上，開心地搖晃兩只光腳丫子：“我可以救很多人！”

洛寒聞言，睜開了眼睛，問：“你學游水只是為了救人？”

“是啊！”秦歌理所當然地點頭，“上次就是我不會游水才救不了人的，現在我會了，能救很多人了！”

“真是很白癡的想法。”洛寒忍了又忍，還是沒忍住地嘲諷道，可是心裏不知怎的，有些暖暖的。

這女人雖然笨是笨了些，但好在心思單純，看在他有能力照看她的份上，他要不要勉為其難將她收了算了，免得再被其他人騙了。

想到秦歌極有可能做出被人賣了還幫著對方數錢的事情，洛寒閉著眼，假裝不經意地問：“本王思索了許久，今日便問你一句，你師傅願意嫁給本王，做本王的王妃，本王會……”還沒等他的話說完，就聽一聲“啪”的水花聲，秦歌原本站立的枝頭早已不見了她的身影，洛寒一驚，連忙坐起身朝湖中看。

湖面上蕩漾起一大朵水花，漣漪蕩漾著一圈一圈往外擴散。

這女人，竟然在他說這麽重要的事情時候玩跳水！

洛寒有些郁悶，他惡狠狠地等著水面，就等著秦歌冒出來後臭罵她一頓。

可是……

等了許久，仍然不見秦歌冒頭，洛寒心中不禁一沈，身形一個閃動便跳入了水中。

湖水清澈見底，可是剛才秦歌落水的地方沒有半點她的影子。

“秦歌！秦歌！”洛寒大喊，無人回應。他潛入水中尋找，秦歌像是完全消失了。

洛寒慌了，他憋了一大口氣，深入到更深的地方仔細找尋，直到實在憋不住氣了，才冒出頭呼吸。

“哈哈哈哈哈……”

一陣爽朗的笑聲在上方傳來，是秦歌！

洛寒兩眼直直地看向花樹的枝頭，渾身還滴著水的秦歌無比得意地坐在樹枝上朝著他笑。

笑得無比燦爛，在落英繽紛的花瓣襯托下，她好似樹間上的頑皮精靈。洛寒不由的看呆了。

“你不是不喜歡待在水裏麽，怎麽還不上來！”秦歌看洛寒楞在水裏，收斂些笑容，以免自己笑得太過引起他易報覆的小心眼。

洛寒終於回過了神，他撇過頭，轉身便朝回去的方向游走了。

這個女人竟然敢戲耍他，虧他剛才還打算娶她，呸！他要收回他的話！

秦歌見他一聲不吭地離開，知道自己的玩笑開過頭了。她連忙跳下水，游水追上去。

“洛寒，你別生氣，我剛才是逗你玩的！你在樹上是不是要跟我說什麽來著，我只顧著跳水了，沒聽清楚，要不，你再說一遍？”

洛寒：“……”

秦歌學會了游水，第一個想到的就是香凝院的姑娘。因為她們偶爾會被客人邀請游湖，所以極有可能會遇到落水的危險。

聽到秦歌說要教她們游水，石榴最先興沖沖地表示想學，而飛雪則是表示她們沒有地方學游水。

“我們不能去河邊學吧，被人瞧見了可不得了！”飛雪認真地說道。

48游水池

“為什麽不能去河邊？”秦歌疑惑。

“為什麽？”飛雪挑了挑眉頭，對秦歌的疑問表示很驚奇，“就算我們再比尋常女子開放，也不能當眾在河邊游水啊，若是被一些古板的老學究看見，準不了把我們說成什麽樣！就算不是幹我們這一行的，哪怕是尋常百姓，也沒見過有哪家姑娘會去河裏游水的，連以捕魚為生的人家，也不會讓自家女娃在眾人眼皮子底下下水。”

見秦歌滿臉的不相信，飛雪想了想，直問：“我倒是很好奇，你是在哪學的游水？”

“我是在城郊的深山裏，那裏有一片湖。”秦歌回答著，心裏念起了洛寒的好——沒想到那片無人去的湖水竟是他特意用心為她挑選的練習地，也難怪他之前死活不願意教她游水，可能也是擔心她會被人說閑話吧。沒想到，洛寒是如此的洛寒！

秦歌打算回去跟洛寒好好的道個謝。

“難怪。”飛雪了然地點點頭，“只是我們可沒法天天往深山老林裏跑，就算我們願意，嬤嬤也不會同意的。

聽了飛雪的話，石榴也洩氣地點點頭：“說的也是，我們最多出門散個步買個胭脂什麽的，若是能在香凝院附近的話……”想想，香凝院位於熱鬧街區的中央地帶，這附近既沒有水，也沒有老林，怎麽可能有讓人游水的地方。

“不過，我倒是真心像歌兒說的那樣，像魚兒那樣游水。”說著說著，石榴期待的眼神裏夾雜著一抹沈痛，“唉，不瞞你們說，我那個最小的弟弟就是在水裏沒的，那時我若會游水，他也不至於……”話說到這，石榴已經說不下去了。

可不是嗎，如果多一些人會游水，可能就能救更多的性命。

秦歌打定主意，一定要教會更多人游水。只是現實不讓女人當眾濕身露面，她該怎麽辦呢！

“啊，有了！”秦歌冒出一個想法，“我們可以蓋一個室內游水池啊，就是那種把游水的水裝進一個大房子裏，這個房子只許女子進入，這樣就不怕別人說什麽了，你們覺得怎麽樣？”

石榴看看飛雪，飛雪又看看石榴，最後還是飛雪不忍心地潑涼水道：“你的想法倒是挺好，只是……只是不可能有那樣的房子，這世上哪有房子能把河水蓋住的。”

“不試試怎麽知道不能！”秦歌來了興致，她在腦海裏想象在一個大房子，至少有太子寢宮那樣的大房子，大房子裏面就是像湖水那樣平靜，清澈見底的水，然後姐妹們在裏面學游水，大家還能在水裏比誰游得最快……想想，都讓秦歌更加興奮。

“我去找嬤嬤談談！”秦歌已經迫不及待了，她起身朝香凝院嬤嬤的屋子裏跑去。

這位嬤嬤一直把會獨特法術的秦歌當做香凝院的招錢樹，進秦歌過來找自己，她堆滿了笑臉招呼她坐下來喝茶。

得知秦歌的來意，聽她說找自己借錢，嬤嬤臉上的笑容頓時有些收斂起來。

“呵呵，秦姑娘啊，不是嬤嬤我不肯借錢給你，只是你那想法實在太異想天開了。”怕自己說得太絕傷了秦歌，嬤嬤補充道：“先不說你要的那種大房子要多少銀兩能買下，就說那游水的池子，哎喲，這哪可能啊！修那麽大……”嬤嬤拿手比劃了一下：“那得用多少水，每天要多少人提著桶往池子裏倒水，這可花多少錢吶！”

是啊，聽起來的確挺費事的。

看秦歌神情有些沮喪，嬤嬤滿意地喝了口茶水，她不想太打擊這個乳臭未幹的小丫頭，萬一打擊壞了，人家郁悶得不好好表揚法術了，可得影響她的買賣！

這麽想了想，嬤嬤再開口道：“這樣吧，只要你能把我剛剛提出的問題解決了，我就借錢給你。”

“謝謝嬤嬤，我先出去了。”

說實話，秦歌已經有一半的信心被滅了，還有一半……想到在水中痛苦掙紮，苦苦呼救的落水的人，秦歌那僅剩一半的信心不禁又高漲起來。

嬤嬤只是香凝院愛收錢的嬤嬤，她怎麽會知道修池子的事情，修池子還得找專業的工匠打聽！

又燃起鬥志，秦歌開始滿城打聽最好的工匠。

連續問了好幾個修房子建池子的匠人，他們聽說秦歌想要建這麽大的房子，其工程量令他們很心動，只是修房容易引水難，他們就算是想賺這個錢，也難以做到秦歌想要的那種不需要很多人提桶灌水就能把池子滿上的東西。

“姑娘，你若有精確的圖紙，我們倒可以幫你做。”

為了不得罪這位雖然想法不靠譜，但未來也可能是金主的客人，工匠們都如此打發她離開。

秦歌很苦惱，建立游水池的信息一下子縮減到不足三分之一，她垂頭喪氣地坐著院子裏的石凳上，暗自發呆。

“難道真沒有辦法讓大家都學會游水嗎？”秦歌愁苦地自言自語，“學會游水多好啊，如果我是皇上，一定下令讓所有人，不分男女老少都學會游水。”

“你不是皇上，但是你可以比這人間的皇帝更厲害啊！”

懷裏傳來小石頭的聲音，秦歌把它拽出來，果然，小石頭睡醒了。

“你什麽時候醒的？”秦歌捧著小石頭。

“聽你一路唉聲嘆氣的時候醒了。”小石頭打了一個哈欠，小眼睛還夾著水汽地瞥了她一眼：“我就知道你定是又有麻煩了。”

“嗯，是有麻煩。”秦歌微嘟著嘴點點頭，想起小石頭剛才說的，不禁問：“你剛剛說我能比皇上厲害，是指什麽？”

“你不是有天上最厲害的神仙慕洵上神做師傅麽，有他在，你可不就比那凡間的皇帝還要厲害！”小石頭篤定地說。

“師尊？”秦歌歪著頭想了一會兒，然後一陣搖頭，“不行不行，就算師尊修為高深，可要他幫我在凡間變出一個游水池來，那會犯了天界的規定！我不會讓師尊因為我冒險的，堅決不要！”

49魯班大師

“誰說要你師尊犯界了！”小石頭白了她一眼，“你這麽笨，慕洵上神怎麽會看上你的。”

“那你是指……”

“你不是要修一座游水池嘛，你想想誰是這世上最厲害的工匠？”小石頭循循善誘道。

“最厲害的工匠？”秦歌撓了撓頭，想了又想，搖頭。

“當然是魯班大師啦！”小石頭又白了她一眼，眼神意思很明確：你的笨超出了我的意料！

“只要有魯班大師在，別說是建在地上的池子了，就是想要建在空中，他也能給你做到！”

“真的有這麽厲害的人？”秦歌的眼裏燃起了希望。

小石頭不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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